開學的第三週,苡婷老師就因小慧的種種反應而身心俱疲,無能為力地跟孩子說「我放棄你了」,但放學後仍緊握住小慧的手,在空蕩的教室中,深談老師的期待、老師的受傷、老師的不足,直到自己和孩子都哭了。
隔天,孩子依舊沒有寫作業,老師花了好久好久的時間,才讓小慧願意開始「為自己負責」,無論是每日作業,或是上課學習。
之後,在數學課,苡婷老師嘗試讓小慧有更多機會可以回答他能力範圍的題目,同時讚美她的每一步嘗試,不輕易放棄嘗試引導孩子說出想法和答案。即使遇到挑戰時,小慧依然時常說出自我否定的話語,看見「×」就馬上把整題都擦掉,但學習單慢慢地從空白,變成潦草的字,變成「老師,可以教我這題嗎?」
午休的作業訂正時間,小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,總是特別容易虛度光陰,因此午休時,苡婷都會請他坐在老師旁邊的座位。一開始,總要三催四請才肯移動,上學期接近尾聲時,突然聽到「老師,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?這樣我比較認真。」從孩子身上,苡婷看到不是「不願意」,而是「缺少陪伴」,邀請孩子一起學習,孩子學習知識,老師學習如何當一位好老師。
暑假時,突然接到小慧的電話:「老師,我忘記怎麼把四分之三,變成八分之幾了欸⋯」從一個一年前不願意面對挑戰的孩子口中,接到這樣主動積極的提問,心中對於孩子充滿驕傲。顧不得手上的事物,接連三天接到超過二十通小慧打來問問題的電話。最後一通,是小慧興奮的說「謝謝老師教我暑假作業!」
對於孩子而言,教師本身就是教育系統。放下老師的高度,站在孩子旁邊,才有可能和孩子一起創造改變。